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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娱真的需要「虐女」剧吗?

备受期待的《余生有涯》开播,这部由毛晓彤、张彬彬领衔主演的现实题材剧集,迅速引发热议。剧中女主叶思北遭遇了原生家庭压迫、职场霸凌、酒桌文化、醉酒性侵等一系列悲惨事件,其坎坷命运成为观众讨论的焦点,同时也招致了“虐女”的质疑。



近年来,国产剧“虐女”频频引发热议,很多女性题材剧集,为了突出女主的成长弧光以及后期崛起的爽感,经常会在前期设置许多女性苦难情节,压迫、性侵、霸凌等等,见怪不怪。

然而,《余生有涯》原著本来就是一部关注社会议题的现实主义小说,书中大部分情节都在描写女性面临的结构性压迫,这可不能粗暴总结为“虐女”。



如今的网络氛围是,只要一个词火了,网友们就逮着这个词使劲用,比如“虐女”“爱女”“PUA”“MBTI”等等,人群是那么像羊群。

这倒是引人思考,在女性题材作品中,什么是对现实困境的真切关注,什么是刻意渲染苦难?两者之间的边界在哪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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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余生有涯》作为现实主义剧集,其中的女性苦难并不新鲜。

从《不完美受害人》到《微暗之火》等,大量女性题材影视作品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固定套路:女性的成长必须通过承受极端苦难来实现。

这种“先抑后扬”“先虐后爱”的叙事结构,几乎成为女性题材的万能公式。



更令人不安的是,女性遭受的苦难常常被细致呈现,甚至在某些作品中带有某种视觉上的“观赏性”,比如电影《拯救嫌疑人》里受害者遭受侵犯的镜头被反复宣传,让人怀疑主创的动机。



而男性角色的苦难则往往以不同的方式呈现,他们的痛苦更多来自事业失败、理想受挫,而非身体上的侵害。

这种叙事差异反映了某种根深蒂固的腐朽性别观念:女性的价值与她的身体和情感经历紧密相连,而男性的价值则与他的行动和成就相关。

类似的叙事模式被影视作品不断复制,观众不免产生审美疲劳和本能抵触。《余生有涯》引发的“虐女”争议,本质上是对这种创作路径依赖的质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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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,展示女性困境与刻意“虐女”之间的界限在哪里?

关键在于作品的视角和态度,是在严肃探讨女性在现实社会中面临的结构性困境,还是在消费女性的苦难?是以女性的主体性经历为核心,还是将女性的痛苦工具化,作为推动剧情或塑造男性角色的手段?

《余生有涯》改编自墨书白的同名小说,原著本身就是一部关注女性困境的作品。小说通过叶思北的经历,探讨了女性在家庭、职场和社会中面临的多重压力。



现实题材作品有责任反映现实问题。

从这个角度看,剧集对苦难的呈现有其现实基础和创作意图,不少书粉也对剧集做出了肯定,称剧集是“扣书式还原”,有些情节连分镜都做到了一致。

但文学转化为影像时,视觉呈现方式会极大影响观众的接受度。文字留给想象的空间,在画面上却直接呈现在眼前,这种直给可能强化了不适感。

但是,“虐女”问题的核心不在于是否应该展现女性的苦难,而在于如何展现,以及这种展现服务于什么目的,这是创作者该注意的重心。



是以同理心呈现女性遭遇,引发社会思考?还是将女性的痛苦异化为奇观?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创作路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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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与苦难叙事的关系,在中国文化传统中早已有之。传统戏曲小说中,充满苦难的女性形象比比皆是,《窦娥冤》中的窦娥、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》中的杜十娘、《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》中的王宝钏。这些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社会对女性与苦难关系的认知。



然而,旧时代传统的女性苦难叙事大多服务于道德教化,强调女性的坚忍、牺牲与道德纯洁。而当代女性题材作品中的苦难叙事,理论上应该有不同的出发点,它应当致力于揭示结构性不平等,展现女性主体的反抗与成长。

但在商业逻辑驱动下,许多作品只是借用了现实关怀的外衣,内里仍是套路化的创作。女性的苦难被简化为吸引眼球的戏剧冲突,而非深入探讨的社会问题。

《余生有涯》的特殊之处在于,它确实试图认真讨论女性面临的多重困境,原生家庭的剥削、职场中的权力压迫、法律维权之路的艰难。这些议题都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,拍摄手法和态度也没有问题。



目前剧情较大的漏洞不是女主受苦受难,而是年代感的错位。剧中主要角色过分落后的观念、处理性侵案件的隐晦态度,都不像是2010年代发达地区城市会出现的事情,观剧过程常常让人恍惚发问“今夕是何年?”

还有,男主秦南被塑造得太完美了,大部分正气凛然的台词都从他口中说出,某些大段独白仿佛在演讲喊口号。我们明白导演想借男主之口抨击现实警醒社会,可是,这些隐喻应该由观众自己去领悟,而非让主角振臂高呼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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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我们的女性题材影视剧,如此依赖苦难作为女性成长的“必修课”?

一方面,这反映了现实,女性确实在家庭、职场和社会中面临各种形式的歧视和压迫。但另一方面,这种叙事的泛滥也限制了我们对女性经验的理解。女性的力量不仅仅体现在承受苦难的能力上,还体现在她的智慧、勇气、创造力和反抗精神上。

《余生有涯》能否成为跳脱“女性苦难叙事”的特例,取决于它如何平衡苦难的呈现与女性主体的塑造。是在渲染痛苦后,真正展现女性的主体性和反抗力量,还是仅仅将苦难作为塑造角色的廉价手段?

目前看来,剧集似乎有意识在突破这一框架。它不仅仅展示叶思北遭受的苦难,更展现她如何一步步寻求正义,如何在与丈夫的关系中重建自我。这种从软弱可欺的受气包变成主动抗争者的转变,正是区分“关注现实”与“刻意虐女”的关键。



真正尊重女性的创作,不是回避现实困境,而是以不消费的态度去呈现,并且始终将女性的主体性和完整性放在核心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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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故事不应只有“苦尽甘来”一种模式,女性的力量也不应只在极端苦难中展现。我们需要的不是停止讲述女性面临的困境,而是拓展女性故事的多样性。

不一定非要通过承受极端苦难来证明心智和价值,“承受苦难”并不值得歌颂。

在呈现女性苦难时,应有明确的创作自觉,避免将女性的痛苦奇观化、工具化。

始终尊重女性的主体性,展现她们不仅是困境的承受者,更是自己生活的主动塑造者。

探索女性之间的互助与联盟,而不仅仅围绕男女关系或家庭创伤展开叙事。



相信诸多的虐女争议会促使创作者更深入地思考,如何在反映现实的同时,不落入“虐女”的窠臼,如何展现女性的苦难而不消费女性的苦难。

观众对“虐女”表达不满时,厌倦的不是对女性困境的关注,而是对女性苦难的重复、简化甚至美化。

女性故事不应只有一种讲法。关注女性现实的前提,是真正把女性看作完整的人,而非一系列苦难的集合体。

生而为女,不必感到抱歉。有脆弱,也有力量;有痛苦,也有欢乐;有困境,也有突破,这是女性,也是人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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